菲林都已拆走
总是爬墙 冷圈达人
但是永远喜欢吴邪

【簇邪】 苦海




被剧回坑 瞎写写 我爱簇邪
架空刑警设定 短
有非常轻微的瓶邪



吴邪说来找他,约好的时间是中午,一起吃驴肉火烧,结果一直拖到傍晚都没人影,太阳欲沉不沉,只在楼顶浮着,速8旅馆旁通常没什么好店,他点了两份火烧,一个加辣,一个没加辣,吴邪嗓子不好,他还记得。

坐车绕过西路一圈,到处都是空乘的出租,黎簇看一会手指间的红色车票,还是繁体字,终点站的地名被磨成黑墨点。苏万上个月要他买的教材他还没买,一心只惦记吃火锅,电磁炉温着,把脸浸在咕嘟咕嘟的蓬蓬白雾里,他空着手来的,大冬天难得温暖的时刻,也是坐到终点站,苏万和汪小媛多等了他十分钟就要抱怨,他们涮大白菜,看翻滚的骨头汤,喝酒没道理喝热的,于是冰凉凉的啤酒下肚,又是通透又是舒服,苏万掠过他的筷尖夹起一块毛肚说,好久没有一起吃大锅啦。

他笑笑,第一次知道冬夜热锅炉的好,还是因为吴邪,吴邪给他倒可乐,看他傻呵呵地拌调料,告诉他腰花要多煮一会儿。吴邪是南方人,在他们这群北方男人堆里,做什么事都精细了点,他静悄悄地趴在酒瓶后面,看吴邪利索地用镂空勺给他们煮羊肉。



他又从后街打顺风车回来,倚在窗沿上吹风,窗户大开,像是特意要给人发现,他捂不住飘飞的围巾,电台放着歌,陈词滥调,从十几岁时听到现在,停了车,看见吴邪就在路边等他。

他们去他早开好的房间,大床房,窗帘紧紧拉着,昏暗床头灯里是他放凉的早饭,他把硬邦邦的包子扔进垃圾桶,倒掉豆浆时还溅到身上,他们都觉得烦,草草收拾几下,就坐到地毯上,沉默一会,吴邪说,“迟到了啊,办案子,追人都追到市中心了。”

他起身去烧水,银制壶总让他疑心不干净,只能先烧开一壶倒掉,热腾腾的水雾蒸上来,屋子里顿时有了人气,黎簇把外套脱掉问,“上次那个失踪姑娘呢?”


对方道,“没了。”

黎簇冷笑,“总是这样,立案立不起来,到处是程序,等没了才开始查。”

吴邪没接他的话,垂眼点烟,点燃了走过去拉窗帘,推开一点窗户散烟味,黎簇在后面说,“还是拉上吧。”对方侧过头,神情竟然有点愕然,他凑过去吻他,忽略掉吴邪那点挣扎,最后还是搞上床,看得出来吴邪很累,阖眼抱着他的脖子,窗帘还是没拉严实,漏点光落在脸上,他恍惚起来,好像还在最后一个录像厅,他第一次实战,为了抓人,他们连续开了一个月的房间,还是吴邪和他说——这是千禧年再往后五年最后一个录像厅。除了大厅放片子,楼上还有六七个小包厢,都是又乱又窄,他们靠在床头看碟,正看到舞女和军官再遇,舞女凄凉又决绝地说,“我爱你,从未爱过别人,永远不会,这是真的,永远不会。 ​”吴邪扣紧了手上的枪,他贴着墙壁,心脏砰砰地跳,只等对讲机里的命令。


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。黎簇在黑暗里喘息一会,吴邪的脸热热地贴在他的手臂上,他亲吻过他的眼睛才意识到对方正沉沉地睡,他抽身下床,赤裸着踩在地板上倒水,碰开电视机,静音,荧屏光五颜六色地浮在脚背上,以前也办过庆功宴,真的是快乐,在ktv里有人胡乱地唱当爱已成往事,吴邪也喝大了,他扶着他去厕所吐,吐完了漱完口才清醒一点,五颜六色的光照样照在吴邪脸上,只是柔软的很,像不经意露出来的温柔,其实他知道他一直是个挺温柔的人,对自己打骂也是嘴皮子上的功夫。吴邪拿不稳麦,断断续续地唱,一早便飞灰。黎簇想他真是醉的厉害,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人掉眼泪。


他们微信聊天的最后一页停在他发的一个问号上,他翻了一会,只觉得没趣。吴邪醒过来时他正盯着电视机,吴邪裹着被子探过头问,“演了什么?”黎簇用余光看见他被映得白冷冷的侧脸,轻声说,“警|察破不了案,崩溃了。”吴邪靠回床头柜,不小心按灭了灯,过一会,他郑重地说,“黎簇,对不起。”

他在一瞬间感觉到愤怒,几乎忍不住骂了一句,“我操。”骂完才感觉到指尖都僵硬了,他向他质问的勇气又冒出来,但那又怎么样,无非踹开门,拽过他的领子,说话的声音都抖,他怪不了谁无能,吴邪比他绝望,在很多个深夜里,他看他一遍一遍地翻档案,这世界上有太多破不了的悬案,吴邪有一桩,他也有一桩。

静默中吴邪轻轻开口,“老街巷56号胡同,有人死在杂物堆里,衣服烂光了,之前有贩|毒案底,初步判定是头部受击。”

黎簇回过头,对他微微一笑,难说没有快感,“我已经被辞职了。对这些不感兴趣。”

吴邪长久地凝望他,睫毛颤动,像雨中落蝶,“对不起,是我没教好你。”

他在胜利中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,他确实这么真切地想过,只是大仇得报,他不在乎这点手段,他相信吴邪明白他这一点,他爸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来,他把满抽屉的烟盒扔了,又从垃圾桶里掏出来,污糟的盒子上有指甲划出来的标记,黎簇像被按在海底,四处都是茫茫然,正义给不了他结果,他只好自己结果。

不过他也知道,他还是抱着那点期望,他辞职那天,路过以前的中学,应该是晚自习的时间,大晚上亮着灯火,门卫穿着大衣和等候的家长胡侃,路灯下的风口里絮絮点点,不知道飞舞着什么。下过一场雨,地上都是烂泥,他突然觉得好灰心,结束了警|局的那点关系,好像结束了一切情谊,苏万给他打电话他也懒得接,看见门里走出来一个学生,模模糊糊一个男孩的影子,他疑心是他自己,单肩背书包,校服大敞着,惦记被窝里的游戏机。黎簇默默站了一会儿,像等人,手机里放到吴邪唱过的歌,什么时候都记忆犹新,如果爱我,请不必相认。他几乎笑起来,胸腔里充满了恨意,恨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人,恨他有人找他,一而再,再而三,三而不竭,世间水火,有人找他。


天已经完全黑了,吴邪穿好了衣服,他们面对面站在窗口,黎簇这才发现自己长得已经比他要高了,吴邪的脸没变,他第一次和他遇到,到后来吴邪真诚地对他说,“跟着我干。”一直没变。他不禁靠上去吻了吻吴邪的唇,又冷,又软。

窗外的高架桥上有列车呼啸而过,变幻的远灯照在他们脸上,吴邪在这转瞬即逝的灯光里说,“你走吧。”


黎簇向后退了一步,偏过头,缄默不言,其实他是想问,如果换成他,他会不会找他。只是这点也没有必要。

他听到门被掩上的声音。风过无痕,每一条街道都是普通的街道,坐不上归乡的火车,只好湿淋淋地蹚过苦海,没尽头,唯有一点灯影,像要怜惜他,在海面上落成一个灰蒙蒙的方向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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